[美]罗伯特·L.海尔布罗纳

 第1章 导言

• 大经济学家们相信，可以把这些看似不相关的线索联系起来，编织成一幅挂毯，站在足够远的距离观察，支离破碎的世界可被视为一个有序的进程，而混乱的喧嚣也会转变成和声。

 延伸阅读指南

• 阅读完一些经典的经济学著作需要具备骆驼的耐力和信徒的耐心。

 第2章 经济革命

• 为了确保社会的连续性，人们因袭传统，根据习俗和惯例将各种必要的任务代代相传，以子承父业的方式保护社会模式。
• 或者社会也可以用其他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它可以采用专制的手段做需要的事情。
• 长久以来，人类一直按照这两种方案中的一种来应对生存问题。只要用传统或命令的方法应对这一问题，被称为“经济学”的专业研究领域就不会产生。
• 经济学家要等到第三种解决生存问题的方法问世时才会出现。这是一种令人惊讶的安排。根据这一安排，个人遵循一条基本的指导原则，完全以自认为合适的方式行事，就能确保整个社会持续存在。这种安排被称为“市场体系”，其指导原则看起来很简单，即人人都应该做能使自己获得最多货币收益的事情。在市场体系中，是利益的诱惑，而非传统或威权的制约，引导着绝大多数人完成自己的工作。
• 正是这种看似自相矛盾、微妙、难以理解的生存问题解决方案让经济学家有了用武之地
• 长期以来，世界已经习惯了传统和命令的制约，要放弃它们带来的安全感，转而遵循令人怀疑和困惑的市场体系运作模式，需要经历一次革命。从塑造现代社会的角度来看，这是有史以来最重要的革命，比法国、美国甚至俄国革命造成的冲击还要大。
• 以个人利得为基础组织的体系是否适当（更不用说是否必要了）还没有定论。
• 独立、完备的经济世界还不能从社会环境中独立出来。
• 现实世界与政治、社会和宗教生活密不可分，相互交织。在这两个世界分离之前，现代生活的节奏和感觉不会出现。而要使这两个世界分离，就必须经过漫长而激烈的斗争。
• 当工资很高时，劳动力“反而难找到，他们劳动只是为了吃饭或喝酒，行为非常放纵”。
• 未经训练的生手不习惯于为获得工资而劳动，他们不适应工厂里的生活，没有逐步提高生活水平的观念。当工资提高时，他们不是更努力地工作，而是会减少工作时间。
• 古埃及、古希腊、古罗马的中下层人民和中世纪的人，对于经济收益、每个人应该努力改善物质生活的观念还是很陌生的。到了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运动时期，这些观念才得以传播，而且在大多数东方文明中，这些观念基本不存在。经济收益作为普遍存在的社会特征，与印刷术的发明一样时新。
• 由少数权贵的财富引发的嫉妒与整个社会对财富的争夺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 除了有钱的国王和富格尔家族这样的富豪外，早期的资本家并不是社会的支柱，而是受到社会排斥的弃儿。
• 国王们想获得财富，为此他们发动了战争；贵族们想获得领地，有自尊心的贵族都不愿卖掉祖先的领地，这也需要通过战争实现。但大多数人，包括农奴、乡村工匠，甚至制造业行会的师傅，都希望子承父业，延续上一辈人的生活。
• 在10～16世纪的奇特世界里，逐利理念还不是日常生活的指导原则，
• 工作还不是达到目的的手段——目的是获得金钱及其买到的东西。工作本身就是目的，当然工作也能获得金钱和商品，但工作是传统的一部分，是一种自然的生活方式
• 无论是原始部落间那种随意将物品扔在地上的交换市场，还是中世纪令人兴奋的商旅集市，它们都与市场体系不同。因为市场体系不仅仅是交换商品的手段，还是维系整个社会运转的机制。
• 在16世纪或17世纪之前，市场体系是无法想象的，因为土地、劳动力和资本这三个由市场体系配置的基本生产要素尚不存在。
• 那个时候当然有土地，如庄园、领地和封邑，但它们绝非必要时可买卖的地产。这些土地形成了社会生活的核心，为个人的威望和地位奠定了基础，也为社会的军事、司法和行政组织奠定了基础。
• 若把资本理解为私人财富，那么在前资本主义世界里当然有资本。不过，尽管当时存在资本，但人们没有动力把它们应用于前景光明的新领域。
• 人们的座右铭不是“冒险”和“求变”，而是“安全第一”。人们首选的生产技术不是耗时最短、效率最高的工艺，而是耗时最长、耗力最大的工艺。广告是被禁止的，行会成员制作出比同行更好的产品被视为大逆不道之举。
• 虽然这种变化旷日持久，但它不是一种和平的演变，而是一次令人痛苦的社会动荡，一次革命。
• 这种对变革和创新的恐惧不只表现在少数惊慌失措的商人的滑稽抵抗上，资本也在认真地对抗变革，而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在几年前的英国，当局不仅驳回了一项有关织袜机的革命性专利申请，而且枢密院下令，国内严禁使用这种危险的奇异机械。在法国，印花布进口被视为危及国内服装业的行为，为此，法国当局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导致16 000人丧生
• 羊毛成了有利可图的新商品，羊毛生产商需要牧场。他们把公共用地圈围了起来，不是用围栏，而是以树木和石块划界。就像把碎布拼接成百纳被一样，他们把零散的小块土地拼接成了牧场。原本所有人都可以放牧或捡拾泥炭的公用土地，突然就被宣布成为某个庄园主的个人地产，不再归整个教区所有了。原来的共有财产，现在变成了私有财产。从前农民耕种的地方，现在成了绵羊的天下。
• 具有土地、劳动力和资本的市场体系就这样在痛苦的挣扎中诞生了，整个过程从13世纪开始，直到19世纪才结束。
• 长期以来一直沿着平缓斜坡前行的社会大马车，现在发现自己的动力由内燃机提供。交易、交易、交易，获利、获利、获利，成了强大的新动力。
• 首先是民族国家在欧洲逐渐兴起。
• 到了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在质疑、探究、人道主义观的影响下，宗教精神逐渐式微，这是第二股巨大的变革力量。明日世界让位于今日世界，而且，随着俗世生活变得更加重要，物质水平和日常享受的概念也变得更加重要。宗教变得日益宽容，新教逐渐兴起，它加速改变了人们对工作和财富的态度。
• 我们习惯性地认为，中世纪是停滞不前和缺乏进步的时代。然而，在那五百年的封建时代里，有上千个城镇形成（这是巨大的成就）。这些城镇以简陋但可使用的道路连接着，而且它们依靠来自乡间的食物维持人口的繁衍生息。所有这些都促使人们熟悉了货币、市场以及与买卖有关的生活方式。
• 除了缓慢的货币化进程，技术进步也很重要。在合理的货币记账方式发展起来之前，商业革命无法开启。
• “经济人”的新概念出现了。他是幽灵般的生物，拥有计算器般的头脑，完全遵从大脑的指引。
• 毫无疑问，阵痛已经过去，市场体系已经诞生。从此以后，生存问题既不能通过习俗也不能通过命令来解决了，只能通过被市场凝聚在一起的逐利者的自由行动来解决。这个体系被称为资本主义
• 亚里士多德写道：“人从出生之日就注定了是治人还是治于人。”
• 18世纪初最精明也是最缺德的社会评论家伯纳德·曼德维尔写道：“要使社会幸福……就必须让大量的人既愚昧又贫穷
• 在相互矛盾的理论解释混战中，有一点很明确，即人类需要以某种理性的秩序帮助自己理解所处的世界。严酷而令人困惑的经济世界显得越来越重要了，难怪塞缪尔·约翰逊博士说：“没有什么比贸易更需要用哲学来阐明了。”总之，经济学家的时代已然到来。
• 《国富论》问世后，世人开始用新的眼光看待世界。他们看到了自己所承担的工作是如何融入整个社会的，看到了整个社会正大步迈向一个遥远但清晰可见的目标。总之，一个新的愿景出现了。

 第3章 亚当·斯密的美妙世界

• 亚当·斯密在格拉斯哥大学讲授道德哲学课程，这门学科涵盖的范围要比现在广得多，包括自然哲学、伦理学、法学和政治经济学，从人类对秩序与和谐的最崇高的推动，到个人在严酷的现实中为谋生所从事的不太和谐有序的活动，都在它的研究范围之内。
• 自古以来，人类一直想把事物合理化，在宇宙的混乱中寻求秩序的自然神学就是其目标。
• 18世纪末的英国社会景象，毫无理性秩序或道德目的。一旦人们把目光从有闲阶级的优雅生活中移开，他们就会看到社会以最粗野的形式呈现出残酷的生存斗争。在伦敦的厅堂或各郡舒适的奢华庄园之外，人们看到的都是掠夺、虐待、堕落的行为，中间还夹杂着早已不合时宜的最不合理、最令人困惑的旧习俗和传统。社会不像是一台精心设计的机器，每个部分都对整体有所贡献，而是像瓦特制造的蒸汽机：乌黑、嘈杂、低效、危险。
• 人是利己性动物，当心怀利己思想时，人是如何形成道德判断的？斯密认为，答案就在于人有能力把自己置于第三人的位置，一个中立的观察者的位置，对事情的客观（利己的对立面）价值产生一种同情观念。
• 1776年，《国富论》出版。两年后，斯密被任命为爱丁堡海关关长，这是一份年薪高达600英镑的闲职。他终身未婚，和母亲（90岁去世）一起生活。他的日子过得平静而满足，他心不在焉的老毛病也一直未改。
• 《国富论》绝不是一本教科书，它是亚当·斯密为他的时代写就的，而不是为他的课堂写就的。
• 他无意维护任何阶级的利益，他关心的是增进整个国家的财富。
• 财富由社会上所有人消费的商品构成，当然，人与人消费的商品数量并不相等。在自然自由的社会中，贫穷和财富并存。
• 我们生活在现代世界，每个人消费的商品和服务的流动成了经济生活的最终目标。
• 市场规律向我们展示了，在人人逐利的环境中，个人的逐利本能如何导致竞争，而且进一步证明了竞争如何导致社会以期望的数量和准备支付的价格提供想要的商品。
• 自利心只解释了问题的一半。自利心只会驱使人们做出行动，一个社会只靠自利心驱动，将满是冷酷无情的奸商。要防止欲壑难填的人让社会付出惨重代价，就必须利用其他因素，这个因素就是竞争，也就是市场上自利行为者的冲突。
• 自利心超出一般水平的人会发现，竞争对手会乘虚而入，把自己的生意抢走。如果他对商品索要的价格过高，或者他支付给工人的工资过低，那么他会发现，既没有人愿意购买他的商品，也没有工人愿意为他效力。
• 正如《道德情操论》中所说的，人类的自利动机因相互影响而产生了最意想不到的结果：社会和谐。
• 市场规律不只确定了有竞争力的价格，还确保了生产者关注社会所需的商品的数量。
• 当某一行业的利润过高时，其他行业的商人就会涌入该行业，直到竞争降低其利润。当某种工作的薪金过高时，就会有很多人涌入，直到其薪金降至与需要类似技能和培训的其他工作的薪金相近为止。
• 亚当·斯密的世界被称为原子式竞争世界，在这样的世界里，无论是劳动力还是资本，任何生产要素都没有足够的力量干扰或对抗竞争的压力，任何人都在巨大的社会自由竞技场中追逐个人私利。
• 今天的市场机制具有的特点是：参与者规模巨大，有巨型的公司和强大的工会，他们的行事方式显然不同于过去的个体经营者和工人。他们的规模使他们能够扛得住竞争压力，无视价格信号，而且，他们会从长远考虑自身利益问题，而不是只局限于眼前。
• 这些因素显然削弱了市场机制的导向功能。然而，尽管现代经济社会具有自己的特征，但自利心和竞争这两大因素，无论其力量遭到了何种淡化或限制，都是市场体系中的任何参与者不能完全无视的基本行为准则。
• 三个世纪的动荡促使土地、劳动力和资本这三大生产要素诞生，但这些动荡似乎引发了更多的动荡，因为这些被释放的生产要素开始结合为一种丑陋的新形式——工厂。
• 雇用童工在当时被视为善举，让童工就业难道无助于改善“无收入穷人”的生活吗？
• 对整个国家的福利来说，穷人的需求（正如臭名昭著的曼德维尔在1723年所说的，“缓解贫困是明智的，但消除贫困是愚蠢的”）难道不是必不可少的吗？如果对社会不可或缺的阶层消失，社会将会出现什么状况？
• 不过，劳动分工的好处并不在于其复杂性——事实上，它简化了大多数的辛苦劳动，它的好处在于能增加斯密所谓的“最下层的人民获得普遍富裕的机会”。
• 斯密发现了两个深层次的行为规律，正是它们推动市场体系实现了生产力的螺旋式上升。
• 第一个是资本积累规律。
• 早期的工业革命让那些行动足够快、脑子足够精明、足够勤奋且一马当先的人赚取了大量财富。
• 但是亚当·斯密不赞成纯粹为了积累而积累。毕竟他是一位哲学家，看不惯富人的虚荣。相反，他看到了资本积累给社会带来的巨大好处。如果用资本购置机器，就能产生奇妙的劳动分工，使人类的生产力成倍提高。
• 市场体系的第二大规律：人口规律。
• 斯密曾直言不讳地说：“……对其他商品的需求必然支配其他商品的生产，同理，对人口的需求也必然支配人口的生产。”
• 资本积累会导致工人阶层的工资提高，而工资提高反过来会导致工人的数量增加。
• 更高的工资将导致工人的数量增加，而工人数量的增加会对工资水平产生反向的压力。
• 这种自行沉浮、刺激和反应的过程令人着迷，看似某种因素导致体系走向了灭亡，但它又狡猾地为体系恢复健康创造了必要的条件。
• 人口的增长最终会迫使工资趋于仅能维持生计的水平
• 斯密认为，至关重要的分工是一次性而非持续性的过程。正如最近有人指出的那样，斯密并没有把劳动分工的组织和技术核心视为自发的变革过程，而是把它们视为只能带来一次性刺激的、不连续的进步过程。因此，从长远来看，社会的增长势头终将停止。斯密曾提到，社会繁荣兴盛的最长时期是200 年。此后，劳动者的工资将恢复至维持生计的水平，资本家的利润将恢复至使市场稳定的水平，而地主可能独享更高的收入，因为虽然人口不再增长了，但人口总数比以前多了，对粮食的需求仍然处于高位，粮食生产也就处于高位。
• 事实上，斯密并不是反对所有的政府行为，他特别强调，政府在自然自由的社会中应该做三件事。首先，保护社会免受其他社会的“暴力入侵”。其次，为所有公民提供“严正的司法机关”。最后，政府有义务“设立和维护对整个社会最有利的公共事业和公共设施，这类事业和设施的利润永远不足以偿付任何个人或一小群人为其投入的资金”。
• 如果相信市场机制能以尽可能低的价格生产出尽可能多的商品，那么任何干扰市场的行为都必然会降低社会福利。
• 人们为了反对第一部人道主义立法，曾大量引用《国富论》的观点。因此，这位指出18世纪贪婪的产业资本家“靠欺骗公众，甚至压迫公众获利”的人，被不公地扭曲为他们的经济守护神。即使是在今天，倘若不深入研究斯密的思想，大多数人也会认为他是一位保守的经济学家，但实际上，他比当代大多数自由主义经济学家更公然地敌视商人的动机。
• 即使是对最伟大的人道主义运动，如废除奴隶制，斯密也有他自己的一套说辞。他说，最好废除奴隶制，因为这样奴隶就能变得更便宜。
• 斯密是前工业资本主义时代的经济学家，他没有机会目睹50年后市场体系遭受超大型企业的威胁，也没有看到社会的发展打破了他的积累和人口规律。
• 斯密没有在丑陋的工厂体系中，在新出现的企业组织形式中，或者在熟练工人组建保护性组织的软弱尝试中，看到具有颠覆性意义的强大社会新力量。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体系预设了18世纪的英格兰将永远保持不变，它的增长只体现在数量上，即更多的人，更多的商品，更多的财富，而其性质将保持不变。他阐述的是一个静态社会的动态变化；它在成长，但永远不会成熟。
• 但是，尽管这个演进的体系已被大幅修改，市场全景仍然是斯密的一项重大成就。

 第4章 马尔萨斯和李嘉图的悲观预测

• 一个人只要有孩子，即使孩子最终成了穷人，他也能为“增进国家财富”做贡献。
• 人类社会与美好想象中那永远和平富足的乐土之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障碍。
• 这部有关人口问题的著作想表达的意思是，人口增长可能超出资源维持人类生计的水平。社会非但不会上升到更高的水平，反而会陷入令人绝望的陷阱：人类强烈的生育欲望将不可避免地将人类推向仅能维持生存的边缘。
• 自然资源永远无法满足人的贪欲和成倍增加的人口需求。
• 地主们控制着议会，他们利用议会建立了保护地主利益的铜墙铁壁般的体系。议会通过了《谷物法》（Corn Laws），对进口的粮食征收浮动关税；进口的粮价越低，对其征收的关税就越高。实际上，这是设定了一个将低价小麦永久排除在英国市场之外的底价。
• 与地主相反，他们想要廉价的粮食，因为粮食价格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们必须支付给工人的工资。
• 一个“在大自然的盛宴中没有座席”的人可能会因救济而存活；但既然他还要繁衍子嗣，这样的救济就只是伪装的残忍。
• 崇拜李嘉图的人是否真正理解他的意思，这一点颇值得怀疑，因为没有比他更难以理解的经济学家了。不过，尽管他的论证很复杂，但他要表达的意思却是简单明了的，即资本家和地主的利益注定是对立的，而地主的利益对社会有害。
• 人口的数量迟早会遭受食物数量的制约。
• 劳工阶层学会以自愿晚婚的方式“制约”人口增长。
• 我们不能忘记，马尔萨斯正确地指出，人口数量呈指数级增长，远高于农业生产力的增长。因此，我们仍然有必要做好需求侧和供给侧的平衡，使人口增长与粮食增长相适应。
• 事实上，纵观历史，上层阶级似乎一直在实行生育控制，这也是富人更富、穷人有更多孩子的原因之一。
• 马尔萨斯对西方的预测失灵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大规模的城市化。在农村，孩子可以成为资产，但在城市，他们是负债。因此，经济方面的考虑和对计划生育的日益了解相结合，防止了可怕的人口爆炸出现。
• 但从长远来看，他们因自身的弱点只能过上勉强糊口的生活。和马尔萨斯一样，李嘉图认为，“自我克制”是劳苦大众的唯一出路。
• 一方面，当某个资本家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发明了新工艺或者找到了利润高的贸易渠道时，资本家之间的竞争很快就会使高利润消失。另一方面，他们获得的利润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们支付给工人的工资
• 在李嘉图看来，利息是使用资本的代价，工资是使用劳动力的代价，但地租却不只是使用土地的代价。租金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回报，源于不同土地生产力的差异。
• 随着人口增加，土地耕种面积有必要进一步扩大。
• 因为好土地早就被耕种光了，农民不会蠢到放着好地不用，先用差地。 因此，随着人口的增长，越来越多的土地得到耕种，粮食的生产成本也会提高。当然，粮食的售价也会上涨，坐拥优质土地的地主获得的地租也是如此。不仅地租会上涨，工资也会上涨。
• 推动社会进步的资本家遭受了双重挤压。首先，他必须支付更高的工资，因为粮食价格上涨了。其次，地主的境况变好了，因为随着越来越差的土地被耕种，优质土地的租金一直在上涨。地主分得的社会果实份额增加，份额减少的只有资本家。
• 在斯密的世界里，随着劳动分工的细化，每个人的境遇都会得到改善，社会也会日渐富裕。我们现在知道斯密得出这一结论，是因为他没有将土地视为社会进步的瓶颈。
• 相比之下，在李嘉图的世界里，获利的只有地主。
• 重要的是，李嘉图提出的地租理论的严峻影响从未出现过，因为实业家最终战胜了地主，确保了廉价粮食的进口。
• 假如《谷物法》从未被废除，毫无疑问，李嘉图所描绘的地主统治的社会将成为可怕的现实。
• 我们之所以没有陷入李嘉图所述的困境，只是因为工业生活节奏把我们从马尔萨斯所述的困境中拯救出来了而已。工业化不仅抑制了我们的生育冲动，还极大地提高了我们从可耕地上获取粮食的能力。
• 尽管他们的分析、预测和建议存在显著差异，但他们与斯密的基本愿景没有根本性差别！ 那么他们的基本愿景是什么样的呢？他们把“社会”视为一种卓越的机制，这种机制由逐利需求驱动，受无处不在的竞争压力约束，而且政府对逐利行为和竞争进行审慎的管理。
• 斯密与马尔萨斯和李嘉图看到的社会的运转方式不同，差异不在于利润动机、市场角色或政府地位——三人对这三方面的看法一致，而在于科技的影响。
• 斯密的扩张有限观不再适用了，但这也预示着新问题会出现。由于经济扩张不再受制约，人口增长更具有威胁性了。另一方面，新兴工业经济增长的广阔前景也意味着地主获利更多。
• 斯密、马尔萨斯和李嘉图的愿景中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认为工人阶级本质上是消极被动的。他们都没有想过，劳苦大众会想到改变制度，甚至建立自己的新制度。

 第5章 乌托邦社会主义者的梦想

• 早期工厂的劳动条件十分恶劣，工人的惨状令现代读者毛骨悚然。
• 欧文想在世界上建立一个真正的乌托邦，但他没有想到把它与不完美的社会环境相隔离。
• 尽管大多数人嘲笑他的合作村计划，但他的教诲已经在英国工人阶级的心里扎了根。那是第一批工会在历史舞台上显露身手的时代，纺纱工、制陶工和建筑工的领导人纷纷把欧文视为他们的利益代言人——事实上，他们把他视为了领袖。
• 28名自称“罗奇代尔先驱”的热心人士开启了消费者合作运动。在欧文看来，这只是一时兴起的举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逐渐发展成英国工党重要的力量源泉。
• 这是一种宗教，但它缺乏适当的教义解说；它指出了社会财富分配严重不公的现象，但令人失望的是，它几乎没有为那些想要纠错的人提供指导。
• 圣西门出身高贵，热衷于宏大的思想，从中得到启迪，进而灵感迸发，而傅立叶热衷于琐事，并从中得到启发。和圣西门一样，傅立叶认为世界是杂乱无序的，但他提出的应对策略明确且细致入微。 圣西门是生活的冒险家，而傅立叶是想象的冒险家。
• 这些乌托邦主义者看起来可笑吗？诚然，他们都是梦想家，但正如法郎士所说，要是没有梦想家，人类至今可能还生活在洞穴中。
• 值得我们关注的不是他们怪异的个性或者天马行空、不切实际的幻想，而是他们无所畏惧的勇气。
• 经济规律表明：利润受制于竞争的调节和控制；工资总是受制于人口压力；地租随社会的扩张而落入地主的口袋里。
• 乌托邦社会主义者不只是想要改革，他们想要一个全新的社会。在这个社会里，人们奉行 “爱邻如己”的理念，而不是互相倾轧和你争我夺。人们共享财产和所有权，这一点将成为判断人类进步的标准。
• 经济规律真正发挥作用的领域是生产，而不是分配。 穆勒的意思很明确：生产的经济规律与自然有关。
• 经济规律与分配无关，这可能是经济学中最出人意料的一点。一旦我们尽最大努力创造出了财富，我们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处置它们。

 第6章 马克思的无情体系

• 《共产党宣言》的开篇就是这一名句：“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大陆徘徊。为了对这个幽灵进行神圣的围剿，旧欧洲的一切势力，教皇和沙皇、梅特涅和基佐、法国的激进派和德国的警察，都联合起来了。”
• 这两种极端的态度都不合理，因为他们既不是圣人也不是魔鬼。他们的著作既不是圣经，也不是可憎之物。它们都隶属于经济学大范畴，为我们阐明和解释了世界。与书架上其他伟大的著作一样，他们的著作也并非没有缺陷。
• 资本主义要努力对付的是政治经济学家马克思的愿景，因为他在历史上留下的最后印记是他的这一预测：资本主义必然崩溃。共产主义者以这一预测为根基，建造起自己的大厦。
• 马克思说，每个社会都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这是因为，人类要满足衣食住行需求，就必须组织自己的活动。在不同的社会和时代，组织方式有所不同，可以是放牧式的，也可以是狩猎式的，还可以按手艺分门别类，或者被构造成一个复杂的工业整体。
• 历史的进程不以个人的好恶为转移。局势会逐渐改变，各个社会阶层的地位也必定会逐渐改变。在动荡和痛苦中，财富的分配发生了变化。因此，历史是阶级之间为瓜分社会财富而不断斗争的一幕大戏。
• 工业生产的基础——商品的实际制造——是一个日益组织化、一体化、相互依存的过程，而私有财产的上层建筑是最个人主义的社会制度。因此，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发生了冲突：工厂需要社会计划，但私有财产制对此深恶痛绝
• 资本“对劳动的鲜血有着吸血鬼般的欲望”，他告诉我们，“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 马克思把这部分由工人创造而被资本家无偿占有的价值称为“剩余价值”。
• 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呢？因为资本家垄断了生产资料。
• 当工人失去工作时，他们被迫接受低于价值的工资。随着机器越来越多，实力更强的资本家能以低于机器真实价值的价格获得它们。一段时间之后，剩余价值再次出现，前进的征程再次开启。因此，每一次危机都有助于更新制度的扩张能力。危机，或者用现代术语来说是商业衰退或萧条，是资本主义体系的运行方式，而不是它失灵的表现。
• 在“社会主义”过渡时期，会有“无产阶级专政”，在此之后出现的就是“纯粹的”共产主义社会。
• 马克思的这个理论体系是建立在价值——劳动价值基础之上的，资本主义体系终结的关键在于剩余价值这一特殊现象。
• 劳动价值论”的真谛并不像斯密和李嘉图所认为的那样，是对价格的确定，而是对使劳动力成为商品的一种社会体系的确认。这个社会就是资本主义社会，在这个社会里，历史的力量（如圈地运动）创造了一个没有财产的工人阶级，他们别无选择，只有把自己的劳动力（纯粹的工作能力）当作商品出售。
• 只有一种方式可以使利润持续存在，那就是企业或者整个经济的体量必须不断增长。
• 当然，马克思绝非像一些狂热信徒认为的那样一贯正确，最好把他视为一位不可绕开的伟大探险家，他在他所发现的社会思想大陆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第7章 维多利亚时代的世界与经济学的地下世界

• 另一个颇引人注目的不祥预测却没有变成现实，即无产阶级的“苦难日益增加”，事实并非如此。
• 现在的经济学不一样了，它成了学者、教授的专业领域，他们的研究犹如精确的光束，而不是像早期经济学家的研究那样，犹如灯塔的光普照四方。
• 要建立对现实的数学模型，就要把世界予以简化。
• 在一个完全竞争的世界里，每台享乐机器都能获得社会所能给予的最多数量的快乐。 换句话说，如果这个世界不是所有可能的世界中最好的，那它也是与最好的世界最接近的那一个。
• 不幸的是，这个世界并不是完全竞争的世界。人们有一个可悲的习惯，那就是愚蠢地拉帮结派，无视坚持个人私利所带来的有益后果。例如，工会与人人为己的原则直接冲突，而财富和地位不平等这一不可否认的事实确实使一些人输在了起跑线。
• 语出惊人的伯纳德·曼德维尔就是其中之一，他的名言“私恶即公利”震惊了18世纪。曼德维尔指出，由于罪恶的富人的挥霍，穷人才有了工作，而善良节俭的人却起不到这样的作用，因此，曼德维尔说，个人的不道德行为可能有助于增进公共福利，而个人的正直行为可能会拖累社会。
• 你们允许价格本来就是零的太阳光一整天都在照射，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这是对自由贸易最梦幻、最富戏剧性的辩护。
• 马尔萨斯认为，萧条的原因在于过度储蓄，即商业系统一直无法分配足够的购买力来买回产出的商品。
• 这本名为《帝国主义》（Imperialism）的书破坏性极大，因为它对利润体系提出了有史以来最重要、最严厉的批评。马克思声称，这个体系最糟糕的结局是毁灭自己；而霍布森认为，它最糟糕的结局是毁灭世界。他认为帝国主义进程是资本主义想努力摆脱自我施加的困境的一种趋势，这种趋势必然涉及对外商业控制，从而不可避免地引发持续的战争风险。没有人对资本主义提出过比这更为深刻的道德控诉了。
• 资本主义内部的困难，即资本主义的财富分配不均衡，在过去几乎无人问津。长期以来，利润体系的运作经常导致财富分配不均衡，这个事实一直是道德层面的话题，其经济后果则是由霍布森指出来的。
• 收入的不平等导致了最奇特的两难处境，这是一种相当矛盾的情况，即富人和穷人都无法消费足够多的商品。穷人是因为收入太少而消费不足，富人则是因为收入太多而消费不足
• 经济要避免购买力不足的灾难性影响，就必须利用社会富裕阶层的自动储蓄。但问题是如何把积攒下来的钱用掉。经典的答案是，用它们兴建工厂，扩大生产，进而提高产量和生产力：斯密、李嘉图、穆勒，所有的大经济学家都同意这个方案。但霍布森看出了其中的问题。当大多数人已经因为收入过少而难以购买所有被投放到市场的商品时，明智的资本家怎么会购置设备扩大生产，进而让更多商品进入本就已拥挤不堪的市场呢？
• 霍布森的回答极其巧妙。富人的自动储蓄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进行投资，这样就不会引起国内生产过剩了。这种方式就是海外投资。 这就是帝国主义扩张的根源。
• 工业控制者通过寻求国外市场和对外投资来输出他们在国内无法使用的商品和资本，从而拓宽其过剩财富的流动渠道”
• 帝国主义铺就了通往战争的道路——不是通过张扬的冒险或高雅悲剧，而是通过资本主义国家为其过剩财富争夺出路的卑鄙过程。
• 第二次世界大战终结了经济霸权主导一切的旧殖民主义关系。
• 整体来看，跨国公司给资本的国际化带来了两个变化。首先，它们改变了资本的地理流向。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在古典帝国主义时代，资本主义扩张的主要目标是获取原材料或纺织品等基本商品的市场。现在，跨国公司已经从基本商品转向了它们在世界上居于领先地位的高科技产品了，如计算机和制药。
• 跨国公司兴起的第二个经济后果是，它们把高科技与未经训练的廉价劳动力结合在了一起，这是非凡的能力。
• 维多利亚时代最著名的经济学家是阿尔弗雷德·马歇尔，其风格与霍布森的完全不同。马歇尔行事谨慎，不走极端，得到了正统经济学界的认可；而霍布森信赖直觉、易走极端，是正统经济学界的弃儿。
• 经济学愿景已不再是对君主制社会或斯密式社会的动态的研究了，更不是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斗争。取而代之的是这样的经济学：解释追求自身利益的个人的集体生活。
• 马歇尔认为，经济学的目的是解释均衡价格如何形成，而不是解释权力和服从关系，如何出现在人人利用社会秩序追求自己“效用”的层级社会中。
• 如果学者们注意到了地下世界，如果阿尔弗雷德·马歇尔有霍布森或埃奇沃斯那样令人不安的愿景，有亨利·乔治那样的社会问题意识，那么，当20世纪的大灾难降临时，人们也不会对如此彻底的社会变化手足无措了。

 第8章 凡勃伦眼中的野蛮社会

• 把这些暴发户吸纳到血统高贵和举止文雅的群体里，英国传统绅士统治遭受的威胁得到了缓解。
• 美国则大不相同。这个国家不仅是由强烈反对家世和出身等级划分的人建立的，而且崇尚个人独立和个人成就的精神也深植人心。在美国，个人能力就能证明自己是否足够优秀，不需要用家世验证。
• 美国人不只比同时代的欧洲人更忽视法律法规，也更凶强好斗，而且为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 离群索居通常是一种病态现象
• 他的一个弟弟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无所不知。无论我问他什么问题，他都会详细地解答。后来我才发现，他告诉我的很多事情都是捏造的，但即使是谎言，他也编造得很好。”
• 芝加哥大学开始招生办学，聘请劳克林担任经济系主任，劳克林以每年520美元的薪水聘请了凡勃伦。多说一句，劳克林去世后，经济学界认为他做出的最大贡献就是把凡勃伦引进了芝加哥大学。
• 芝加哥大学就跟标准石油集团一样，凭借雄厚的财力成功招揽到了美国大部分的知识界精英。
• 凡勃伦以他的生花妙笔道出了这样一个观点：有闲阶级通过明里暗里的炫耀性支出来显示自己的优越性，而其自身的标志即有闲本身，通过在公众面前的炫耀，使他得到了进一步的满足。

 第9章 凯恩斯的异端学说

• 凯恩斯出生于1883年，也就是卡尔·马克思去世的那一年。这两位经济学家一生一死，在时间上衔接，虽然都对资本主义体系的哲学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但他们俩有天壤之别。
• 如果我们可以把马克思有关资本主义崩溃的激情预言归因于他在现实生活中的失意；同理，我们也可以把凯恩斯重建资本主义的有力宣扬归因于他在现实生活中的一帆风顺和功成名就。
• 凯恩斯认为，《凡尔赛和约》无意中为德国独裁制度和军国主义的可怕复活埋下了伏笔。
• 1930年，他出版了《货币论》（Treatise on Money）一书，这是一部试图解释整个经济体行为的著作，它篇幅长、专业性强、不易读懂，部分内容蹩脚，部分内容精彩，部分内容令人困惑，但它也是一本引人入胜的书，因为它探讨的核心问题是经济运行失衡的原因，即导致经济时而繁荣时而萧条的根源。
• 在正常的商业进程中，会出现一波接一波的扩张和收缩，就跟呼吸一样。
• 导致繁荣与萧条交替的原因是什么？起初，商业周期被视为一种群体性的精神错乱现象
• 这就为萧条的发生埋下了伏笔。如果我们的储蓄没有被厂商用于扩大投资，我们的收入必然会下降，这就跟我们用窖藏的方式把储蓄冻结起来导致的紧缩情形一样。
• 当经济处于低谷时，大量储蓄的存在促使其价格下降，就像鞋子供过于求时，鞋子的价格会下降一样。随着储蓄价格下降，即利率下降，企业投资的积极性很可能会提高
• 它是经济学领域的经典巨作，可与《国富论》和《资本论》相媲美。 因为《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提出了一个令人震惊和沮丧的结论：自动安全机制根本就不存在！
• 可以肯定的是，一旦投资减少，经济规模缩小，社会就会陷入苦难
• 经济可能持续处于萧条中，无法自行脱困。
• 繁荣依赖于投资。如果商业资本设备支出下降，经济就会开启螺旋式收缩，只有商业投资增加，经济才会开启螺旋式扩张。
• 投资是经济不可靠的驱动力
• 资本主义的核心特征是不确定性
• 书中指出，美国乃至整个西方世界面临的灾难只是企业缺乏足够投资导致的结果。因此，补救措施是完全合乎逻辑的：若企业无法扩张，政府就必须弥补不足。
• 如果不能直接刺激投资，那至少可以刺激消费
• 他认为，当系统陷入下行并且正在努力恢复平衡时，政府才可以伸出援手。
• 在各种补救方案和论调中，凯恩斯以文明的声音、经由《通论》所传达的信息无疑是温和的、令人安心的。
• 凯恩斯在谈及自己的恩师阿尔弗雷德·马歇尔（他很敬爱马歇尔，但又开玩笑地戏称马歇尔是个“蠢老头儿”）
• 杰出的经济学家应该同时具有各种天赋。他应该兼具数学家、历史学家、政治家和哲学家的素养，他还必须懂符号，还会用文字把它们表述出来。他必须在普遍性中深入思考特殊性，并同时顾及抽象和具体。他必须依据过去，研究现在，面向未来。人的本性和人的习惯不应超出他的考虑范围。他必须在心怀目的的同时又超然物外，像艺术家一样超凡脱俗，同时又要像政治家一样求真务实。
• 1940年到20世纪60年代，“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在美国占据主导地位，之后开始走下坡路，直到1980年。
• 经济学界未能找到一种令人满意的方法调和凯恩斯的“宏观”经济观和马歇尔的“微观”经济观，前者强调的是由投资者不可预测的“动物精神”所决定的大量支出，后者强调的是由买卖双方的理性思考决定的单个市场的中心地位。
• 在接下来的25年里，人们越来越不相信凯恩斯所指出的政府的积极作用了，他们再次相信，对转向操纵力和驱动力的个人行为的信念，是凯恩斯主义政策比不了的。
• 融合的愿景也许可以概括为：资本主义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制度，但若无强有力的政府存在，它就无法在日益全球化的世界中满足竞争的需要，也无法为那些在这一进程中受损的人提供令他们满意的福利和教育

 第10章 熊彼特的自相矛盾

• 凯恩斯时代的4000万英国人当然不认为自己得到了上天的恩赐，但尽管时局艰难，他们的生活也比马尔萨斯时代的1000万英国人好多了。
• 凯恩斯认为，资本主义本质上可能受到了经济停滞的威胁，我们子孙后代的光明前景实际上取决于适度的政府干预；熊彼特认为，资本主义本质上是充满活力和以增长为导向的；尽管他同意在大萧条期间政府支出可以缓解社会困境，但他认为没有必要把政府支出作为永久性的辅助引擎。
• 熊彼特于1883年在奥地利出生，与凯恩斯同岁。

 第11章 经济学的终结？

• 经济学的核心是一个解释系统，其目的是启发我们了解被称为经济的复杂社会实体的运作状况，进而了解其存在的问题和未来的发展前景。
• 最终为这种理解社会运作的新方法奠定了基础的是什么呢？正如我们在第2章中所看到的，答案是中世纪传统和封建命令被真正需要新解释模式的社会秩序缓慢替代。这种社会秩序被称为资本主义，它以经济作为组织物质生活的手段，以经济学作为它的新解释体系。
• 经济学的目的是什么？如果经济学不是一门社会科学，那么它究竟对社会有什么用呢？ 我的答案是，它的目的是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资本主义环境，在可预见的未来，我们将很可能不得不在这一环境中塑造我们的集体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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